■天安门城楼见证新中国开国荣光■
1949年10月1日,农历己丑年八月初十。星期六。北京,微风,阴间多云转晴。
天安门城楼,北纬39°54''27",东经116°23''17",开国大典的主会场。
0时,天安门广场清场完毕。周恩来对天安门城楼、天安门广场进行最后的检查,指出天安门城楼上的毛主席画像的题字有些不妥,开国大典筹委会将绘制者周令钊从五老胡同家中紧急叫至天安门城楼进行更改。这一改,让来自美国的沙博理吃惊不小。因为他曾于9月30日傍晚拍了一张天安门城楼的照片,而当天他和夫人凤子应邀在天安门观礼台上参加开国大典时,却惊异地发现所拍的照片和天安门城楼的真实情形有了很大的出入:写在毛泽东画像下的“人民的胜利”5个大字不见了,被涂成了画像衣服的颜色,并且加饰了一枚扣子。
1时,礼炮部队的战士,个个头戴钢盔,身着干净的草绿色军装,腰系武装带,足蹬长筒马靴,乘坐美国制造的卡车,载着54门火炮,来到天安门广场。随后,战士们迅速将火炮推到天安门广场左侧由东向西一字排开,每门礼炮的3名炮手在礼炮旁原地休息。
2时,天安门广场上国旗杆自动升旗装置进行最后测试。6时,经反复试验后,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主设计工程师林治远才松了口气。而他也非常荣幸地登上天安门城楼,在天安门城楼上辅助毛泽东主席升旗。
3时,清洁队的工人对天安门广场、长安街、天安门城楼进行最后一次清扫。
5时,人民印刷厂的工人以急行军的速度来到天安门广场,占据了工人队伍进场的第一名。
6时,受阅的华东海军某部率先进入受阅指定位置,随后炮兵部队、装甲部队、步兵等陆续到达指定位置。
8时,薄雾如纱,天安门城楼巍峨壮丽。8盏大红灯笼、8面巨大红旗,与天安门红墙非常协调。巨幅毛泽东画像两侧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央人民政府万岁”的标语。天安门城楼重檐下,“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典礼”的17字大徽标,宣示着一个神圣时刻即将到来。
9时,北京天空开始不断有云聚集,天气变化让24岁的天气预报员章淹很无奈。她和同事们在30日晚经过缜密的会商后,签下了10月1日的天气预报:晴转阴相间,风向偏东,风力弱。当中午落下几滴雨点时,更让她忐忑不安。但幸运的是,下午3时西北边天空放晴,透出微弱的阳光。
10时,北京聋哑联合会筹备会工作人员开始了庆祝新中国成立的秧歌表演。
11时,以著名作家法捷耶夫为团长、西蒙诺夫为副团长,前来中国参加中国保卫世界和平大会和中苏友好协会总会成立大会的苏联文化艺术科学工作者代表团,由天津转车到达首都北京。中苏友好协会总会筹委会主任宋庆龄,副主任刘少奇、周恩来、李济深、沈钧儒、黄炎培,副主任兼中国保卫世界和平大会筹委会主任郭沫若,与中苏友好协会总会筹委会总干事钱俊瑞等在前门火车站举行欢迎仪式。代表团驱车至旅邸休息。下午即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典礼。
下午2时,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在中南海勤政殿召开第一次会议。主席毛泽东,副主席朱德、刘少奇、宋庆龄、李济深、张澜、高岗,以及周恩来、陈毅等56名委员宣布就职,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会议一致决议接受《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为政府施政方针,选举林伯渠为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秘书长;任命周恩来为政务院总理兼外交部部长,董必武、陈云、郭沫若、黄炎培为副总理;毛泽东为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朱德、刘少奇、周恩来、彭德怀、程潜为副主席;朱德为人民解放军总司令,徐向前为总参谋长,聂荣臻为副总参谋长;沈钧儒为最高人民法院院长,罗荣桓为最高人民检察署检察长。会议责成他们从速组成各项政府机关,推行各项政府工作。会议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为中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
下午2时55分,天安门城楼布置总指挥张致祥,在天安门城楼上挥动红绸条,向国旗杆前的军乐队示意。军乐队总指挥罗浪指挥乐队奏响第一支乐曲《东方红》。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登上天安门,向天安门城楼下的部队及群众挥帽致意。
下午3时,导师领袖、将帅元戎、泰斗耆宿、大家巨擘、勋臣栋梁、雄杰楷模集于一门,登于一楼。天安门城楼前有30万人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典礼,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宣读了中央人民政府公告,向全世界公布了中央人民政府组成和施政纲领。一个崭新的时代开始了。
下午3时39分,阅兵典礼开始。阅兵总司令朱德身着戎装,走下天安门城楼,乘敞篷检阅车通过金水桥,在金水桥南迎候的阅兵总指挥聂荣臻即致军礼并高声报告:“受阅海陆空部队均已准备完毕,请总司令检阅!”朱德总司令由聂荣臻陪同,检阅了肃立在东长安街的海军代表部队、陆军第199师、炮兵第4师、战车第1师和排列在西长安街的骑兵第3师共1.64万名官兵。
下午4时11分,人民海军在军乐声中随军旗第一个进入受阅场。整个阅兵场,气氛庄重而热烈。
下午4时30分,9架P-51战斗机,高度920米,呈品字队形,飞临天安门上空。2架“蚊式”轰炸机呈一字队形跟进,高度760米。后面是3架C-46运输机,最后3架是教练机,高度550米。打头的9架P-51战斗机通过天安门之后,右转弯回过头来接着教练机的后面又通过了一次天安门,这一华丽的转身,再加上有4架飞机带弹受阅,年轻的人民空军不仅出色完成空中受阅,还创造了世界阅兵史上的奇迹。
下午5时48分,骑兵部队最后进入检阅场,“士饱马腾”惊艳阅兵场,阅兵分列式完毕。
下午5时51分,声势浩大的群众游行开始。游行队伍按工人、市民、农民、各大中学校师生顺序依次进场。“毛主席万岁!”一声高呼,随之而来的是整个方队、整个广场所有人的欢呼:“毛主席万岁!”天安门城楼上的毛泽东频频向游行队伍招手致意。军乐队高奏《团结就是力量》等歌曲。雄壮、豪迈的乐曲声把群众的欢呼声送上新中国的万里长空,传遍世界!
晚上8时,阅兵总指挥部下达燃放礼花的指令。当一颗碧绿的“明珠”带着长长耀眼的光芒,腾空而起,划破夜空的一瞬间,天安门广场上的礼花发射点和北海、景山的礼花发射点,同时向天空发出五颜六色的礼花。礼花的炮声和火花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如百鸟齐鸣、百花争艳,把天安门广场的夜空点缀得五彩斑斓。
晚上10时,天安门广场上欢庆的队伍,在不息止的“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中散去。
10月1日,毛泽东为国外华侨题词:侨胞们团结起来,拥护祖国的革命,改善自己的地位。邓小平为邯郸新落成的晋冀鲁豫烈士陵园挥笔题词:永远铭记着:在过去长期艰难的岁月里,人民英雄们用了自己的鲜血,才换得了今天的胜利。黄炎培激情而作《天安门歌》。陈毅挥毫写下《开国小言》组诗,诗云:“天安门上望,城下人如海。举头红五星,共庆山河改。……”
■京津冀等地张灯结彩庆祝新中国诞生■
北京街头,“红色”和“热烈”是欢庆的主题。报纸上公布了新政协会议通过的国旗图样之后,许多机关、团体、学校、商号以至民宅,立即自动去定做新式国旗。永茂实业公司一家,3天就做了4000多面。包揽做国旗的新建被服厂各单位,不分白天黑夜地赶制,还是不能满足顾客的要求。顾客们成排地挤在门前急着买,一定要在10月1日中央人民政府成立盛典时挂出来,或挂得更早一些。北京的街头迎着太阳一片红,许多门前插起了一面、两面甚至五面红旗,随风在空中飘扬。各机关、工厂、学校甚至协和医院的职员、工人与学生,都别出心裁地扎了鲜红的彩门,写了巨幅的标语:“庆祝新中国的诞生”“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央人民政府万岁”……挂了大大小小的红星灯笼。骑脚踏车的,坐三轮车、电车与汽车的,许多人都带着红星灯笼在往家跑,准备尽快挂出来。小红旗在车首飞舞,格外引人注目。裱糊铺两日来星夜赶制,仍不能满足顾客的需求。于是,各机关、团体、学校、工厂自己制作起来。邮局要求参加盛典的600多名职工,每人要有一盏灯。平津铁路局要求每二人有一盏灯或一个火把。华昌鞋店500名工人为了赶制提灯,有两个通宵没有睡觉。十二区的料器业工人,在自制玻璃花灯。各业中许多工人在赶制新衣,许多机关人员在购买皮鞋,准备参加开国盛典。各街道的纠察队员都换了新衣,穿了皮鞋,出现从来未有的整洁气象。电车公司工人将新造的两辆新车定名为“人民政协纪念号”“中华人民共和国纪念号”,另外装了4辆花车,其中一辆装了28颗红五星电灯叠成的弧形灯簇,纪念中国共产党28周岁。
入夜后的北京街头,到处亮着辉煌的灯簇:弧形的、四方形的、长方形的、圆圈的、五星的、字形的;雪白的太阳灯、红灯、绿灯、黄灯,连普通住户的门上也有许多悬了红星灯笼。在巍峨的天安门首,毛泽东画像的四周,“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与“中央人民政府万岁”两幅大横标语的四周,被太阳灯照得雪亮,连夜空里的国旗都照得出来。黑压压的人群都挤在门首久久地探望,不肯离去。在天安门两侧的四道三座门与两道牌楼上,大小红星灯笼与灯簇都同时照亮。
10月1日,北京东安市场全体场商为了表示庆祝,联合大减价。19家电影院在10月1日至3日,票价一律减为200元,星期天的早场为每张票50元。当天,华北高等教育委员会作出评定助学金的决定。北京市教育局也颁布《中等学校人民助学金暂行办法》,自1949年10月1日起实行。华北电力北京分公司改变收取电费办法:自10月1日起,凡用户持电费通知单,至营业站缴交电费者,由营业站制发电费临时收据。此项临时收据,与正式收据同样有效。用户如仍需正式收据者,可持临时收据至本公司收费股掉换。至银行代收手续,仍然照旧。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全国放假3天,但北京市各邮局仍办理售票,收寄、挂号及快递邮件正常。
为庆祝新中国的成立,华北影片经理公司天津办事处联合天津市各影院举行半价优待3日,自10月1日起至3日止,凡在本市各电影院观影的观众,一律半价,以示庆祝。在开国第一天,天津全市人民共听广播的场面,非常震撼。与此同时,在人民广场搭建好了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的主席台。2日,天津各界空前热烈地举行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反对侵略战争,拥护世界和平大会。人民广场为30万人所挤满,至少尚有数万人在场外。参加大会的来宾,有苏联代表团团长法捷耶夫、意大利共产党中央委员斯巴诺和朝鲜代表团的朴正爱等。大会是在傍晚灯火辉煌下及经久不息的鞭炮声中开始的。入夜,极大的游行队列,在锣鼓喧天中走遍全市。人们不知疲倦地扭着秧歌,通宵不息。
距北京较近的唐山,在9月30日夜,将中央人民政府诞生和毛泽东当选为主席的消息传到全市的工人、学生和各阶层,人民欢欣鼓舞,争相传告喜讯。10月1日清晨,街头到处国旗飘扬,唐山《劳动日报》号外,半小时即被争索一空。整日间,秧歌队、歌咏队穿过市街,市区里到处是锣鼓声、歌声,喧闹异常。唐山地区铁路工人正在召开养路庆祝大会,喜讯传到会场,全场立即响起热烈的鼓掌声,工人们高呼:“毛主席万岁!”开滦唐山矿井下工人仍在坚持生产,工会委员刘平把这个消息带到井下时,立时掌声雷动。华新纺织工厂在墙报上贴出了鲜艳的大红字的号外。德胜瓷厂的工人听到广播后,立即召开座谈会,准备盛大庆祝活动。唐山市立中学的同学们,兴奋地连夜赶写宣传品。一区市民和郊区的农民也开会庆祝。第二天,唐山市5.2万人举行盛大集会及大规模的游行,欢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功、中央人民政府成立,拥护“国际和平斗争日”。
当毛泽东当选中央人民政府主席的消息传到张家口后,全市各界立刻轰动起来。察哈尔省贸易公司当晚出动宣传彩车,张家口师范、省委文工团等单位,演出胜利活报,打板说唱化装秧歌。各厂工人也多忙于糊旗扎灯。张垣机器厂、纸烟厂的男女工人,当晚举行座谈;电信局工人当晚便举行庆祝晚会。2日,张家口举行5万人大集会,热烈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
察南宣化沙岭子农民,听到第一届全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功召开,与毛泽东当选中央人民政府主席的消息后,莫不欢欣鼓舞,并在10月1日给毛主席写信,表示万分拥护。
10月1日,石家庄全市张灯结彩,人们修整了面容,换上了新衣,狂欢庆祝。各工厂、机关、学校的秧歌队当日全体出动,在街头出演,到郊区进行宣传,郊区的农民也大批地赶到城里。
为庆祝中央人民政府成立,河北省人民政府发出劳军通知。该通知称:奉华北人民政府指示,为庆祝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决定慰劳部队每人猪肉1斤、鞋袜各1双、手巾1条、肥皂1块;地方党政机关群众团体人员及非薪金制的学校职员,每人猪肉1斤,按实有人数照10月1日当地猪肉市价开支,并由部队地方系统分别报销。
保定市人民政府、中苏友好协会保定市分会筹委会在10月1日下午,召集工商、教育各界200余人座谈庆祝,并决定于翌日举行10万军民庆祝活动。
华北大学正定分校学员董培华则在这一天写下心情日记:为了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纪念世界和平斗争日,校部通知放假3天。今天,整个正定城都悬挂了新的国旗——五星红旗。我们怀着万分喜悦的心情和无限美好的憧憬,以新中国主人翁的姿态,到街上去游玩。因为校部的收音机没有修好,开国大典的实况转播无法收听,非常遗憾!
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绥远省工委会,于10月1日召集省及丰镇市各机关、团体、学校、工厂、作坊中团员、非团员千余人,举行庆祝人民政协会议成功召开暨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大会。会议在高唱《义勇军进行曲》中开始,许多青年兴奋异常,纷纷登台讲话。他们一致强调:要以实际行动加紧工作、学习、生产,坚决拥护中央人民政府,并积极参加各地中苏友好协会。大会决定从2日至10日进行广泛宣传。
绥远人民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及绥远军民起义大会,于10月1日上午10时,在归绥(今呼和浩特市)龙泉公园广场热烈举行。会场布置简单而庄严。主席台正中高悬着毛泽东的画像。参加大会的各阶层人民、青年学生、妇女以及人民团体代表,有3万多人。大会由董其武将军担任主席。会后群众欢欣鼓舞地扭秧歌,最精彩的节目有骆驼舞、秋千舞、划旱船、踩高跷、独坐龙竿和头顶红灯,并有男女蒙古族同胞身着民族服装,带头跳秧歌舞。在高抬毛泽东像为前导的行进中,群众人山人海,掌声、欢笑声、喝彩声,交织在一起。接着开始戏剧游艺的节目。有山西梆子和京剧,还有北京来的大鼓,激起了群众的浓厚兴趣。当群众高喊口号游行在遍悬五星红旗的街头时,锣鼓喧天的秧歌队由不同的方向拥来。在锣鼓声和爆竹声中,播音机转播出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的讲演声、音乐声、戏剧声,市民格外兴奋。大街小巷,挤满了男男女女,还有许多老太太和小孩,也从城外老远的乡村赶来了。大家笑逐颜开,庆贺新生。这样热烈的狂欢,在归绥持续了3天。
10月1日,内蒙古家畜防疫队在克什克腾旗境内对家畜进行预防注射工作。该旗党政机关抽调130余名工作人员紧急配合协助,工作进展极为顺利。
■沪宁汉万民欢腾,气象一新■
人民政协会议胜利闭幕,中央人民政府成立,毛泽东当选主席的消息传到上海时,全市欢声雷动。10月1日的《解放日报》《新闻日报》《大公报》均以大字红色标题刊登此项消息,及中央人民政府正、副主席的铜版像。全市到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黄浦江外滩、苏州河畔一带,宣传卡车及化装游行的队伍川流不息。远东最高建筑国际饭店24层大楼及许多高楼大厦顶上都飘扬着五星红旗。霞飞路、爱多亚路、南京路、河南路上家家户户也自动挂起新国旗,万民欢腾,气象一新。
为热烈庆祝人民政协会议成功召开,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的成立,上海市军管会于9月30日晚通告沪市各机关、团体、部队、学校、工厂、商店一律自1日起放假3天。自2日起,10天内全市悬挂国旗。全市所有工厂、轮船于2日上午8时整拉响汽笛5分钟。同时,各机关、团体、部队、学校、工厂、商店,分别举行升旗仪式。全市各广播电台播放升旗曲。上海市庆祝大会筹备会开会决定,自10月1日至10日止,为上海市人民庆祝狂欢周。在狂欢周中择定一天,集中数十万人民举行规模空前的庆祝大会和保卫世界和平的大游行。其余各日,由各区分别择定一天在一中心场地开展文化娱乐宣传活动。全市庆祝准备工作紧张有序地进行着。美术协会所制的列宁、斯大林、孙中山、毛泽东四大革命领袖巨像,均已绘好。全市已搭好15座大彩楼。剧艺界全体大动员,准备参加大游行。剧影协会与电影制片业工会,已动员千余人组织红旗、白鸽、盾牌、火炬、活报、锣鼓、秧歌、音乐等8队,准备参加游行。全市工人均已组织好游行队伍,沪东一区即已组成9个总队,共5万余人。庆祝大会筹备会工商界分会向大会筹备处建议:在外滩建造毛泽东铜像,同时发动铸造金牌及开国纪念章等献给毛主席。全市文化界、教育界、青年界、妇女界及大中小学校,多日来亦开会动员,组织游行队伍,现皆准备就绪。近郊农民也已组织好,准备参加游行。沪各民主党派,决定联合参加大游行。中苏友好协会上海分会筹委会为响应国际和平斗争日,于9月28日起举行一周学术讲演,介绍苏联建设情况,并放演苏联电影。全市数千回民定于3日上午集会庆祝,并将参加游行示威。为庆祝这一伟大的节日,上海邮政管理局于1日开始发售9种毛主席像。国歌已由大中华唱片厂突击灌制完成。9月30日起,上海各区学生及若干工厂,即已开始游行。1日下午,6000名三轮车工人举行环市一周大游行。解放军淞沪警备部队及驻沪野战军,正加紧演习,整理装备,准备游行。某部并已开赴某地,举行海战登陆大演习。淞沪警备司令部,除饬令各警备部队在庆祝狂欢周内加强警戒巡查,严防特务捣乱外,特于1日发出布告,制定临时治安法令10项,以保障即将举行的庆祝大会与游行的安全。2日,上海市600万人民参加拥护世界和平日及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的狂欢节。上海人民为纪念这个节日,表现出空前的热情,各大街上及高大建筑物的尖顶上,鲜艳的五星红旗高高挂起。许多街道和机关工厂商店的门口,都高扎彩坊,悬灯结彩。“毛主席万岁”的大红灯挂在许多商店的门口上。午后,代表上海市600万人的各界代表3万多人在风雨中举行了盛大、热烈的庆祝大会(本决定举行数十万人的庆祝大会,因雨改集合各游行队伍推派的代表参加)。这是上海市人民第三次以无比的狂欢来庆祝自己的庄严节日。
曾经作为国民党反动统治中心的南京市万民欢腾,一致拥戴中国人民的舵手——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毛泽东,副主席朱德、刘少奇、宋庆龄、李济深、张澜、高岗的当选。9月30日晚6时左右,人们就聚集到各个广播筒前,静候喜讯的到来。8点40分,消息传出后,南京《新华日报》《新民报》迅速印制号外。所有号外立即为市民争购一空。文艺工作团数以百计的腰鼓队员、宣传卡车、音乐队亦同时出现于街头。南京市总工会筹委会人员,随即整队出发,走遍市内各主要街道,高举鲜红的五星红旗,高呼:“毛主席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这时,南京市内鞭炮声齐鸣,到处是锣鼓声和欢乐声。正在赶制国旗用布的私营新毅染织厂工人听到这一喜讯后,决定彻夜工作,完成200匹红布的染色工作。消息传到南京市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工作委员会时,青年团员立即奔出了屋子,背上早已准备好的锣鼓,扭起秧歌,狂欢庆祝。涌现在街头的市民互相庆贺,自动结队,高举火炬列队游行,高唱国歌。
10月1日下午3点20分,当毛泽东主席正式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喜讯传来时,南京市百万人民继30日夜通宵欢腾后,再度沉浸在难以抑止的欢乐中。位于市中心区新街口的邮汇大楼,在转播了毛泽东的庄严宣告后,立即发出庆贺伟大的新中国开国奠基的信号。刹那间,鞭炮先从大楼屋顶临空爆响,全市各个大厦也鞭炮齐鸣。数百面红旗,同时飘扬在南京上空。喜讯传到下关,20余个汽笛齐鸣,江心轮船随着附和,响彻云霄,达20分钟之久。南京虽竟日秋雨,人们依旧冒雨从工厂、学校、机关、商店、家庭奔向街头,庆祝新中国诞生。南京市总工会筹委会、中央图书馆、南京大学、新民报社等数十家单位的宣传队、宣传车,同时出现于市内各处,人们挥舞着彩色飘带,尽情地扭着、唱着。雨越下越大,有的雨伞被扭烂了,衣服湿透了,但挡不住人们火热的心,队伍愈来愈大,歌声愈唱愈嘹亮。消息传到郊区,农民的座谈会、群众会,接二连三地在各个村庄举行。正在上演京剧《龙凤呈祥》的市区中央大舞台的演员,在听到毛泽东的宣告后,迅即摘去髯子,热烈地和观众们同呼:“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南京大学用6个扩音器转播中央人民政府成立的喜讯,同学们冒雨立在扩音器前静听,声音一停,100多支爆竹即陆续爆响起来。下午4时许,600多名师生员工冒雨向新街口出发游行。在新街口广场,师生员工尽情地扭秧歌,雨伞被扭坏了,帽子在空中上下飞舞,真是如醉如狂。入夜,南京市内各主要街道的牌楼上,灯光齐放,辉映着各种巨幅的彩色标语、画像,人们沉浸于欢乐中。
武汉百万市民也是冒着蒙蒙细雨狂欢庆祝开国盛典。五星红旗到处招展,成千上万的市民拥向街头,汇成一支巨流。国歌声、口号声、锣鼓声、军乐声、欢笑声响遍全市。工人们说: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这是中国共产党、工人阶级和全国人民几十年来革命的成果。青年学生们则为他们是幸福的一代而感到骄傲。他们热烈地欢呼:“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拥护中央人民政府!”“毛主席万岁!”从下午6时起,在汉口,工人、学生、部队、机关的队伍,与无数的秧歌队、歌咏队、龙灯队、旱船队等在江汉关大楼前的广场上会合,汇成10公里长队列,举行了盛大的游行。游行队伍以10面五星红旗为前导,沿江汉路、胜利街、黎黄陂路折向中山大道,浩浩荡荡,人如潮涌。歌声、口号声,响彻云霄。游行队伍直到晚上10点多钟才散去。除汉口外,在武昌、汉阳和珞珈山也有盛大的庆祝集会。这一天,武汉人民广播电台全程转播北京庆祝大会实况。这一天,武汉交通学院举行新生考试。这一天,第四野战军政治部、武汉市文艺工作委员会、华中文联筹委会联合邀请武汉新旧文艺工作者,在汉口冠生园举行茶会欢迎从上海来武汉的电影戏剧工作者舒绣文、张骏祥、顾仲彝、苏怡和新安旅行团的张拓及从北京来汉的剧作家凌鹤。■
■长城内外,大江南北,红旗招展,鞭炮齐鸣■
1949年10月1日,《东北日报》刊登东北人民政府关于悬挂国旗的通知。这一天,东北人民政府商业部在哈尔滨召开北满各省市商业厅局长会议,布置提前收购粮食土产,及时供应农民布匹工作。这一天,沈阳市各届人民代表会议胜利闭幕。下午,沈阳市各主要街道共安置了140余个播音器,同时转播北京举行的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大典,毛泽东宣读文告和海陆空军大检阅的空前盛况。当毛泽东当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主席的消息传来时,全市沸腾了。中共沈阳市委一得到消息便立刻以电话通知市内各单位。消息传到沈阳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会场时,代表们马上举行座谈会,纷纷争先发言。沈阳全市在日以继夜的沸腾狂欢中,庆贺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市内通衢要道锣鼓喧天,国旗林立。所有机关、学校、工厂的宣传队,宣传卡车、秧歌队已全部出动。沈阳市人民为这一伟大的历史节日而空前振奋。入夜,1500人的提灯游行队伍在大街小巷穿行。这座人民的工业城市变成了不夜城。
时任东北军区参谋长的伍修权回忆说:开国当日,我在沈阳,只见到处红旗招展,张灯结彩,欢天喜地。我白天忙于工作,晚上才带着孩子坐汽车四处游逛了一番。孩子们兴高采烈,只知道热闹、好玩,看我默不作声,很是奇怪。他们哪能理解一个为这一天奋斗了几十年的老战士,在此时此刻的心情啊!这种幸福、自豪的感情,又怎么能用言语来表达呢!
毛泽东当选为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和中央人民政府宣告成立的消息传到鞍山后,工人们马上打着锣鼓,奔到街上,高喊:“毛主席万岁!”市委宣传卡车顷刻把这条好消息传达全市。新华中学600多名住宿生,点起火把,举起刚刚做好的五星红旗,扭着秧歌,举行了夜间游行。
9月30日晚,北京新华广播电台播出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和毛泽东当选中央人民政府主席的喜讯,黑龙江省会齐齐哈尔市和辽东省会安东市(今丹东市)的全体人民,热烈庆祝中央人民政府的成立和毛泽东主席的当选。齐齐哈尔市公安局连鸣汽笛10分钟,向全市报喜。各处随即响起钟声、军号声和庆祝的礼炮声。机关、部队、工厂、学校、家庭里的人们,都先后拥上街头,列队游行,狂欢庆祝。欢呼声、锣鼓声,直至午夜不息。安东市在30日晚得到喜讯后,全市25万人民也欢腾了半夜。1日晨9时,全市汽笛齐鸣,礼炮、鞭炮、锣鼓声和“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响成一片。工人、学生的秧歌队纷纷拥上街头。每条街道都为狂欢的人群所挤满,大家尽情欢庆。下午2时,为80万市民所期待的哈尔滨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在市政府大礼堂隆重开幕。会场布置得简单而严肃,除伟人画像外,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面五星红旗。有人担心,这个会是否会因庆祝中央人民政府成立而冲淡,但实际不是这样的。这个会在这一日召开更有意义,更增加了节日气氛和到会者的责任心。在这光荣的日子里,哈尔滨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开幕,也是庆贺中央人民政府成立的实际行动。在这一天的夜晚,哈尔滨市3万多名青年在车站广场举行了盛大的营火晚会。
在这一天,吉林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胜利闭幕。
在济南,当朝阳升起时,工人、学生、农民,一齐奔赴指定的集合场。家家户户悬挂着鲜红的国旗,街上扎满了松门彩牌,气象一新,全市欢腾。中午,由各机关、部队、工厂、学校、市民组成的20万人的队伍,高举着国旗和人民领袖的巨幅画像,从四面八方会集到济南西郊飞机场。下午3时,空前盛大的庆祝会,在28响礼炮轰鸣中隆重开幕。晚6时,大会结束,持火炬游行的队伍,便分4路进入市区。千万盏彩灯,映着千万面彩旗。五色信号弹在空中闪烁,军乐声、口号声、锣鼓声、歌声此起彼伏,游行队伍绵延数里。济南全市万人空巷,欢腾直至夜深。这一天,《大众日报》全文刊登山东省人民政府颁布的《私立学校暂行管理办法》。山东税务局决定自10月1日起调整手制卷烟税额,原规定20支征收20元,因已不符合税率80%的规定,所以调整为20支征收30元。这一天,济南施行田房契税。这一天,因纸张涨价,《大众日报》开始涨价,零售价每份60元。
开国第一天,80余万青岛市民沉浸在喜悦中。人民领袖毛泽东当选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和朱德等当选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的消息传来,秧歌队、宣传卡车便拥上街头。市民们为争做国旗,将布店红布抢购一空,人们高擎着毛主席的画像从中山路、广西路等穿过,口号声、锣鼓声响彻云霄。
平原省省会新乡,10月1日天刚亮,各机关、团体、工厂、学校的秧歌队、花鼓队、宣传卡车即一齐出动,鞭炮声响彻全市,比过新年还热闹。
时任第四野战军第14兵团第42军军长的吴瑞林回忆说:“开国之日,我军军部驻河南郑州市。我军直属队和机关,参加了郑州市委市政府召开的隆重的庆祝大会。由我代表当地驻军在大会上讲了话。我的讲话不长,但包含着两种意义:一是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二是动员我军继续南下。此刻我们的部队已经整装待发了。”
当毛泽东当选中央人民政府主席的消息传到长沙后,各界群众一致表示拥护。《新湖南报》《民主报》均连夜赶出号外。电信局职工筹备会即时出版快报将此喜讯传至该局所属的16个单位。警备司令部政治部宣传队亦于深夜出现在街头。《新湖南报》散发号外的卡车所到之处,早已入睡的市民都纷纷起来争阅号外。这一天,湖南临时省政府财政厅发出通知:为庆祝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各级党政人员于10月2日一律聚餐一次,每人发猪肉1斤,肉价以10月2日市价计算,各按供给系统实行报销。
历史名城西安市60万人民,以无比的热情庆贺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拥护国际和平斗争日。10月1日清晨,人们冒着大雨,加入盛大的游行行列。沿街国旗飘扬,鞭炮齐鸣。市中心雄伟的钟楼上悬挂着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画像,所有的壁报、漫画和那五光十色的彩楼,把钟楼辉映出一片新生气象。各种彩色宣传卡车,各种舞蹈音乐队、歌咏队,络绎不绝。下午4时,20万人冒雨参加的盛大集会,在48响礼炮声中开幕。中共西北局书记习仲勋发表演说:“我们从来未曾有过这样可以骄傲的日子,我们中国人民受尽了苦难折磨,终于站起来了。”最后,大会通过通电四则。入夜,拥护和平的巨大行列分向各街头拥去。
陕北党校全体学生、工作人员,为了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在10月1日与机训大队共同组成了60多人的秧歌队,先后排练了《人民胜利了》《军民一家》等8个节目。在这一天,陕甘宁边区盐务总局发布《关于新解放地区旧存商盐登记及管理办法》。
时任一野副司令员的张宗逊回忆说: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首都北京隆重举行开国典礼。我们在兰州也集会庆祝,大家的心情都无比兴奋。当广播里传来毛主席在 天安门城楼上宣读公告的声音时,许多同志都激动得流下热泪。
10月1日,整个太原沉浸在欢腾的气氛中。太原的各商店纷纷减价,各影院、戏院均减半3天。太原饭店8折6天。永昌茶店、老香村月饼、中记理发店、李昌照相馆等均实行9折或9折3天。新华书店的图书本版7折,外版8折4天。新太商店以3架缝纫机为各界群众义务制作国旗3天。这一天,新华书店从早晨8时起至下午5时,共售出毛主席画像120幅,毛主席著作及其他有关学习毛泽东思想的图书共3875本。晚上,狂欢达到了高潮。上百个秧歌队全部出动,解放军的队伍走出兵营,工人走出工厂。从北大门外的兵工路,经大北门街、上肖墙、西肖墙、南肖墙、柳巷、钟楼街、桥头街、红市街直到首义门,都被红旗、红灯和红火把映红了,都被国歌声、口号声、锣鼓声和鞭炮声淹没了。中共山西省委、山西省人民政府、山西省军区门口的彩楼灯火显得特别辉煌。万人空巷,全城沸腾。无数的人换上了节日新装,无数的人提上了精致的花灯,无数的人擎起了明亮的火把,无数的人喉咙哑了还在高喊。半坡街71岁的老汉赵进日兴奋地说:“我在太原几十年,从清朝到民国,从日本鬼子到阎锡山,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红火,这次不比以往的改朝换代,是根本上变啦!是人民自己的国家啦!”
为了庆祝中央人民政府成立,江西省人民政府决定,自10月1日起至10月3日止,各机关、学校放假3天,并举行会餐。会餐费每人猪肉1斤、白酒1斤,或大米3.5斤,并希望各机关、部队、学校、工厂、团体、市民悬灯结彩,热烈庆祝。革命先烈方志敏的母亲、73岁的方老太太说:“以前我总担心恐怕不能亲眼看到革命成功,想不到在我的晚年,我的心愿实现了!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我儿子和其他诸同志的血总算没有白流。就是眼前我马上死去,亦甘心了。”
琼崖解放区人民政府所在地的党政军和人民团体,以无限欢快的心情,热烈庆祝人民政协会议的召开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的成立。当人民政协会议开幕时,各机关、部队就成立筹备会,紧张地筹备庆祝。大家兴奋地说:“这才是真正的国庆日,一定要尽情狂欢。”10月1日,天色微明,12门礼炮惊天动地地轰鸣起来,锣鼓齐奏,欢声四起。6时,各机关部队集中在中共琼崖区党委的大广场上,举行了严肃庄重的升旗典礼。在悠扬的军乐声中,琼崖土地上飘扬起第一面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旗。人们兴奋激动,“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央人民政府万岁!”“毛主席万岁!”的口号声,响彻云霄。8时,几千人的庆祝大会开始,大会隆重热烈。庆祝大会在雄壮的国歌声和口号声中结束。下午4时,琼崖人民政府所在地的军民举行了连续2小时的化装大游行,入夜并举行了娱乐晚会,第二、第三天,连续举行各种竞赛、游艺,尽情欢度这一伟大的节日。
■在嘹亮的国歌声中,大陆未解放地区的国民党残存政权面临全面土崩瓦解■
1949年10月1日,中国还有大片的国土没有解放。在西北,新疆陶峙岳于9月25日通电全国,宣布起义,脱离国民党政府,加入到人民军队的行列。包尔汉于9月26日带领新疆省政府通电宣布起义。指挥第一野战军和华北军区第18、第19兵团的解放军副总司令兼一野司令员彭德怀,运用军事进攻与和平谈判相结合的方式,经过陕中、扶眉、兰州、宁夏、河西等战役,歼灭和改编国民党军30余万人,解放西北5省。此时,彭德怀身在兰州,通过收音机收听了开国大典盛况。一野位于甘肃酒泉的一个指挥所里,挤在一起听广播的指战员激动得哭了。热烈的欢呼声中,一份份“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书、挑战书送了上来……解放军1兵团在酒泉广场集会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誓师进军新疆。在华东,沿海岛屿还未全部解放,8月18日,解放舟山群岛的战役正式打响。叶飞回忆说,“总部一再催促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解放厦门”,福建前线指挥员表示解放厦门为中央人民政府献礼。在中南,湖南、湖北两省还未全境解放,长沙和武汉三镇已经回到了人民手中,可是残存的敌人仍在一部分地区垂死挣扎。衡阳和恩施还屯集着白崇禧集团的主力,原国民党湖北省政府10月1日在广州发出要求省议员到广州和重庆“归队”的通知,《武汉日报》跑到柳州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决定在这一天复刊。在华南,这一天,解放军开始进入广东境内,中共华南分局发表了《告广东人民书》,第四野战军、第二野战军与坚持在当地战斗的粤赣湘边区纵队会师,华南的广大区域还是国民党军最活跃的地区,国民党党政军的中枢机关还在这里频繁支招。在西南,云贵川黔康藏是蒋介石建立大后方的支点,麇集着胡宗南集团、宋希濂集团等嫡系部队,但实际上已处于人民解放军各野战军正在实施的毛泽东提出的“远距离包围迂回”的战略包围中。
10月1日,在已解放地区大量地上映着苏联电影和国产进步电影,而在未解放的地区上映的则多是美国电影,海报的内容竭力渲染的都是色情和凶杀。
1949年10月1日,残存的国民党政权此时已全面土崩瓦解,“下野总统”蒋介石窜上前台与“代总统”李宗仁相互指斥斗法,南逃至广州的“山西土皇帝”阎锡山勉强拼凑的“战时内阁”在夹缝中手足无措,“中央”与“地方”、“军阀”与“政界”、“命臣”与“大员”诸般矛盾斗争愈演愈烈,日趋白热化。经济崩溃带来全社会的急剧动荡,通货膨胀,市场萧条,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在解放军大迂回大包围和穷追猛打之下的国民党残余势力面临着只有被“就地歼灭”和“跳下大海”的出路,却仍发出暮鸦鼓噪的反共喧嚣,做出釜底抽薪的垂死挣扎、佛面刮金的巧取豪夺、自欺欺人的粉饰太平、色厉内荏的自我壮胆,说的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话,干的是鸡鸣狗盗的狼狈事,而溅出血泪的全是劳苦大众。
10月1日,已“下野”的蒋介石在广州,住在东山梅花村32号陈济棠公馆。这是蒋介石在广州常住的居所。下午4时,蒋介石在黄埔召见省市党部委员。在听取谢玉裁、高信对省市党务报告后,蒋介石说:“任何一个国家,在革命时期,其所遭遇的困难愈多,敌人的困难愈多,敌人的压迫愈重,而其成功的机会也愈大。广东13万党员,如果能够服从党的命令,遵守党的纪律,必定能够复兴本党。”蒋介石讲话时,海军会议厅面对着珠江,可远望广州城。这一场景,让蒋介石不无感慨道:“当民国十二年孙总理在这里领导革命的时候,到处都是敌人,即近在广州也有敌人盘踞者,那时只有小小的黄岛,但是一二年时间,我们便统一了广东,继而统一了中国。我确信中国有悠久的历史,有高尚的文化,是绝不会灭亡的,向革命的理想,为实现三民主义而共同奋斗,则最后的胜利是有绝对把握的。”蒋介石讲了一个多小时,散会后,各委员旋即离开会场。在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蒋介石或闭门沉思,或长吁短叹,或敷衍来客,或收听新闻,打发这难耐的时光。
这一天,国民党“行政院”紧急召开第90次会议。“行政院长”阎锡山成为马不停蹄最为忙碌的人。他主持会议,接见“海外立法委员会”冯正中,接受“国事意见”;给傅斯年等人复信,表示“个人进退以国家利害为前提”。国民党“中央社”称,阎锡山在中枢要员中“如此辛劳困顿实难再得”。但不想,阎锡山本人却在这一天暗中写下“求人原谅者,低人一等;原谅人者,高人一等”耐人寻味的日记。
10月1日,国民党“立法院”公布了爱国公债劝募会八项办法,开始向豪门光顾。有的报纸提出了要孔祥熙、宋子文、张嘉璈捐款,国民党军报《扫荡报》提出要这些人“拔一毛以利天下”。有的报纸说,“这些人由于在海外,捐款事无法办理”,公开戏弄道:你们跑到海外就安全了吗?现在苏俄已经有了原子弹,跑到哪里也不安全了。《世界日报》也不客气地说:“立委再向豪门光顾,要孔宋张购买公债,且看能否拔一毛利国家。”
10月1日,孔祥熙在纽约的一个教堂参加贝祖贻女儿的婚礼。此时的宋美龄也在美国,为挽救国民党政权没落的命运四处奔走。这与她几年前在美国受到的欢迎形成巨大的反差,这次宋美龄的美国之行充满了冷遇和失落。
此时的中国还存在着夏令时作息制度,不仅国统区有,就是刚刚解放的地区也存在着,10月1日零时正是全国主要城市夏令时结束的时刻。广州国民党“行政院”喊着要在10月1日实行中原秋季办公时间,而重庆的“国民党政府”则又喊着10月3日实行陇蜀秋季办公时间。通过夏令时间的变更,就不难看出崩溃的“国民党政权”各行其道,政令不一。
国民党控制下的成都,在平静和压抑中迎来新中国的开国之日。“国民政府”要求,这一天每家每户都挂起白纸灯笼,写上反共标语。12岁的张秀琼起床后发现,妈妈在灯笼上写下的是4个大字——天下太平。
在重庆歌乐山下的白公馆和渣滓洞,关押着25岁的郭德贤等大批共产党人。新中国成立的消息,直到10月3日才悄悄传进牢房。按照自己的想象,革命者自己做了一面五星红旗:中央绣着大星,四角分列小星。放风或上厕间隙,郭德贤和战友们都会偷偷说上一句“新中国成立了”。大家在心中反复默念:“等到重庆解放时,我们打着它,去迎接我们的党!”
郭德贤幸运地活了下来,看到了飘扬在天安门前的五星红旗。溃败前的国民党进行了疯狂大屠杀。她的许多战友牺牲时,距离重庆解放仅剩下3天时间。
■香港、澳门升起第一面五星红旗,一个崭新的中国在世界的东方诞生■
香港海军船坞及九龙、劳联三大船坞工人,于9月29日晚联合举行盛大晚会,庆祝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召开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会场中悬挂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齐唱国歌,气氛非常热烈。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特大喜讯从不同渠道传来,整个香港沸腾了,从西环到北角、德辅路、皇后大道、湾仔道及尖沙角、荔枝角的各条马路上,到处都有欢庆的人群。华侨报社曾赶制1万面国旗,随报纸送给读者,还宣布在开国当日,同天安门广场一起举行升旗仪式。所以,这一天,报社大楼布置得格外隆重、热烈,各色各样的庆祝标语和装饰装点了大楼。一挂鞭炮从楼顶一直垂落到地。当无线电波传来北京开始举行典礼的消息时,华侨报社欢腾声、掌声、口号声交织在一起。电波里传来升国旗的指令,华侨报社的升旗人员按着国歌的旋律,把第一面五星红旗升起在香港的上空。
在澳门,当天安门广场升起五星红旗时,濠江中学也升起了一面五星红旗。升旗手是濠江中学校长杜岚。她在北京大学读书时,就参加了“反帝大同盟”和“互济会”等进步团体,曾被逮捕关押,转送南京、苏州监狱。经营救出狱,先后到广州、香港、澳门等地继续从事抗日活动。1947年,杜岚担任澳门濠江中学校长。当澳萄当局得知杜岚在学校升起五星红旗后,传讯她说:“为什么升五星红旗?”杜岚理直气壮地说:“澳门是中国的领土,为什么不能升挂中国国旗?!”澳萄当局无言以对,只得允许她升挂一天。但杜岚坚持升挂了三天!从此以后,每逢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庆日,杜岚都要在濠江中学升起五星红旗,这也成为澳门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1999年12月20日,澳门回归祖国。这位在澳门升起五星红旗的第一人,无限感慨地说:“五星红旗永远在澳门上空飘扬了!”
在这一天,国外华侨民主人士代表徐四民心潮澎湃。考虑所在国环境及为他们及亲属的安全着想,当时没有公开他的名字。10月2日,徐四民率领缅甸华侨云集仰光,升起鲜艳的五星红旗。这是全世界非社会主义国家,升起的第一面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
在这一天,海外华侨举行集会,致电来函庆祝新中国成立。越南太原省华侨理事会发出关于挂新国旗、唱新国歌的通令。朝鲜华侨联合总会发行《北朝鲜华侨欢庆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
10月1日,莫斯科各报皆刊载新华社关于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闭幕和毛泽东当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主席的消息。塔斯社转播人民政协宣言全文。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内阁首相金日成致电毛主席祝贺。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委员长金枓奉致电人民政协全国委员会祝贺。捷克斯洛伐克作家协会主席德尔达致电郭沫若,庆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匈牙利民主妇女联盟致电中华民主妇联:现在,你们正以你们伟大的领袖毛泽东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来庆祝你们的胜利。值此庄严的时刻,匈牙利民主妇女联盟谨代表数百万匈牙利妇女向你们致衷心的庆贺。法新社在上海、巴黎发布电讯,报道新中国成立和盛大军事检阅。英国的一些主要报纸报道了毛泽东10月1日在北京正式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消息。《泰晤士报》香港记者报道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消息,称:“这在亚洲的历史上是一个划时代的瞬间。虽然并不是整个中国都已经在共产党手里,但不管是好还是坏,这是一有着将近五万万人口的新政府,这点是无可怀疑的。”《泰晤士报》外交记者和《每日邮报》香港记者撰述了毛泽东、周恩来和朱德的详细生平和政治背景。巴基斯坦两报纸敦促政府承认新中国。《巴基斯坦时报》写道:目前,中国的情势明白地说明,北京政府是无可置辩地能够左右局势的政府。该报强调指出:“广州国民政府的消灭仅是时间问题。”
10月1日,在联合国大会政治安全委员会会议开始时,国民党代表蒋廷黻提议,要委员会改变业已确定的议程,把苏联对国民党的“无理诽谤”放在第一位。这一无理要求虽得到美国代表的支持,但遭到乌克兰、白俄罗斯、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代表的强烈反对。最终有22个国家的代表团投票反对这一建议,9国弃权。美蒋阴谋受到重挫。
1949年10月1日,一个旧政权在哀叹里覆灭!
1949年10月1日,一个新中国在欢呼中诞生!■(全文完)